第五节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如往常的学校,一如往常的放学后,煎饼也一如往常的很好吃。
(资料图片)
和山口不同,他的恋人“入江结爱”虽然有共谋的嫌疑,但也只是重要的证人,报道中虽然没有公开她的名字,但这一点似乎自然而然地就泄露了出来,世知说得一点都没错。
别说名字了,连她晚上在“饮食店”工作的事和店名都被登在网上,她经常和店家和客人发生纠纷。
在综艺节目上,和山口住在同一栋公寓的居民回答说:“他们经常不分昼夜地吵闹。”老妈为此大伤脑筋。
山口很快就和妻子离婚了,出狱后拿着生活保障,靠弹子机来维持生计,在审判时立下的戒酒誓言也被轻易地打破,人们还看到他到处喝酒。
这件事在网上被大肆抨击。不可思议。死亡事故和暴力行为都可以被忽略,而那些看不见身影的大声喧哗者,似乎更不能原谅他们堕落的生活。
不管怎样,两人被警察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会就连乡路小姐的想法也变了吧?可是问过老妈,她说打过一次电话就没联络,总觉得再追问下去也不好意思。
虽说关系到钱的事,但似乎打算等情况稍微稳定后再联系。
但我觉得很奇怪。虽然我不打算囫囵吞枣地接受网上所有的信息,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认为乡路小姐会对入江小姐抱有好感。
“真的会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吗?”
透过手机屏幕看到的“结爱”的生活,和乡路小姐踏实的每一天,看起来并不重叠。
“…………”
可她几天前还说要为“结爱”先付两个月的房租。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如此来守住主人消失的公寓里的一个房间呢?无论怎样思考,我都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
特别是警察把案子公开后,老妈似乎就不再考虑这件事了,即使我提起话题,她也几乎不搭理我:“我不知道。”
我的焦躁和焦虑只会增加,那两人仍然没有被发现,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接着迎来的星期天,我的忍耐力似乎终于到了极限。
我把行李送到永山的外公外婆家,像往常一样在39号国道旁的书店里站着看书,突然心里面有了要再一次直接去问乡路小姐的冲动。
一成不变的日常画面点燃了我的焦躁感。
她可能因为工作不在家,也可能不听我说话甚至不让我说话。不过那就好,我只是无法忍受什么都不做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总之想找个理由让自己接受。
骑着自行车去公寓的路上,下起雨来,咖啡店就在眼前,我决定去避雨。就算想回家,雨势突然变大了,似乎也不太可能。幸好用app确认了一下,雨似乎马上就要停了。
虽然想点牛奶咖啡,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可可,我想是因为我自己想感受一下樱子小姐的感觉,甜甜的可可的热气让我想起了樱子小姐的呼吸。
我手里拿着热乎乎的可可,看着大雨敲打着玻璃倾泻而下,我终究是在追樱子小姐。
当然,她现在也许一根儿也不想这些事,正在享受和老婆婆一起的旅行,我甚至希望她就是那样。
但在我心中,有人小声说:“那是不可能的,你能想象出牵着老婆婆的手,笑眯眯地享受温泉和观光的樱子小姐的样子吗?”
只是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只是想感受樱子小姐的气息。
实际上我并没有想过要参与事件,而且乡路小姐肯定不在吧,即使有,也不可能欢迎毫无关系的我。
我一边烦恼一边慢慢喝着可可,雨果然很快就停了。
快离开店的时候,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去。如果这时有人给我发短信,让我回到日常生活,我一定会回家的。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谁都没有联系我。我骑上自行车,回过神来,已经是乡路小姐的公寓了。
我不知不觉地绕了一圈,很快意识到自己就像是个可疑人物,最后还是向乡路小姐的房间走去。过了公寓前的大水洼,在房间前面纠结一番之后,我终于按响了门铃——果然没有回应。
“工作中吗?”
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可以了,这件事与我无关,与樱子小姐无关,也与Phantom,这样就可以了。
为了打起精神,我叹了口气,低下头,发现运动鞋的鞋带解开了。就这样骑着自行车,要是不小心缠上了车轮可就太可怕了,于是我蹲下身子把它系好。
起身的时候,胳膊肘碰到了门把手,门突然“咔”的一声轻轻打开了。
“什么?”
门开着。
确实,防范意识松懈的人会在房间里保持着开锁的状态,基本上旭川很悠闲,但是没人会没把门锁上就出门,旭川不是那么无害的城市。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忘记上锁,我轻轻地把门关上,心里面另外一种不安却驱使着我。
“…………”
真的是“不小心”吗?如果乡路小姐被卷入了什么事件呢?真的不用确认里面吗?——这种纠结在我心中肆虐。
我想应该没有那种事,而且那样做就是非法侵入,我会变成罪犯,这绝对不是好事。
但我并不想做什么坏事,只是想确认她是否真的不在,她是否没事。
只是稍微往里面看一下,确认了就马上回去。
结果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我从口袋里掏出塑料手套,“啪”的一声戴上,再次把手放在门把上,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音,悄悄地走进房间。
我闻到了咖喱饭的味道,大概是晚饭的余香吧。
玄关收拾得很整齐,那里摆着和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运动鞋,什么啊,莫非她在里面?我慌忙再次出门。
“不好意思,乡路小姐,您要在的话,我想和您说几句话。”
因为没有回答,我又等了一拍,把同样的问题转向室内,但还是没有回答,我再次滑进玄关。
紧张得喉咙深处好痛。我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甚至到了自己无法回头的地步,阿世知的忠告也在耳边回响。
但我没能停下脚步。
我悄悄地屏住呼吸,在玄关脱下鞋子。第一步的脚步声是被玄关猫形的垫子吸进去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我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踩着地板,几乎忘了呼吸。
那是一个矜持女性的房间。
恰到好处的室内装饰和装饰。给人一种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印象。大概是不怎么拿没用的东西的主义吧。虽然没有杂货,但墙上挂着昨天的日历和小画,是花的画。
画上的花不是瞿麦就是石竹。之前矶崎老师告诉过我,但很遗憾我想不起来是哪一个,只是记得花语。瞿麦是“纯爱”,石竹是“我讨厌你”——。
“…………”
房间里很安静,邻居好像不在家,外面远远地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
客厅沙发后面有一个大书架,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来乡路小姐是个爱读书的人,从图书馆借的不久前的热门作品,放在玻璃矮桌上。
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推理小说、悬疑小说等国内外书籍,中段似乎以软封皮为主,我突然看向那里,因为中间有四五本书的空隙。
小心注意到那本书正好被抽出来的缝隙,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往里看。
“呜”
我感觉自己在那里几乎要窒息了。
“乡路小姐? !”
乡路小姐和几本书一起蹲在书架和沙发之间的空隙里。
我在她那失去血色的手臂上看到了她的死。虽然马上意识到她已经不行了,但还是跑了过去,轻轻地把手伸向脖子,结果指尖还是摸不到脉搏。
“…………”
为什么?我的手指碰到了塑料胶带,我下意识地把手一拉,书架撞到了我的胳膊肘。
“呜”
几乎同时,后脑勺一阵疼痛。我在思考发生了什么之前,眼前已经扭曲了。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谚语的体现,就是樱子小姐。
我一直觉得她很危险,总觉得她有一天会在危险中丧命,看着她就害怕得不得了。
但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那个位置上了,人为什么会想知道真相呢?即使冒着危险。
后脑勺突然一阵剧痛,接着耳鸣,一切都变得迟钝而遥远。
就像在水里一样,不可思议地感觉到身边有人的气息。
在这样的梦中,突然有人抱着我,让我躺在沙发上。
虽然很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太重动不了。
只是一只大手在我的脑袋里探摸了一下,轻轻地盖在我的眼睛上,那是一只很大的手。
——不要紧,虽然有肿瘤,但没有出血。
有人在耳边低语。
这是我听过的声音。
——放心,我还不会杀了你,因为羽化需要食物。
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对方就像抚慰我的脸颊一样摸了摸,松开了手掌。
我勉强伸出沉重的手,但那只手只能划破天空,无法触及任何人——啊,果然是梦。
我很想睁开眼睛,但不行。
我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