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
4月22日晚,“六神磊磊”在其公众号“六神磊磊读金庸”上发文,恳请嘉兴市相关方面不要拆除金庸图书馆。23日,嘉兴官方回应金庸图书馆去留,称目前具体保护利用方案正在优化论证之中,将坚持传承与弘扬并重的原则,更好发挥其历史文化作用。
金庸图书馆由金庸先生捐资建造,是我国内地唯一以“金庸”命名的图书馆,在性质上,它属于与社会力量共建的图书馆。据媒体报道,金庸图书馆大约是在2018年、2019年以后就不再使用了。
究竟为何闲置,原因还不好说,但嘉兴方面既然已表示后续要出台具体的保护利用方案,就说明一定要把金庸图书馆用好,具有一定的公共服务功能和营利能力,尤其是保留其“图书馆”的底色。
广州号称“千馆之城”,广州图书馆4月22日发布的《2022年广州“图书馆之城”建设年度报告》显示,目前广州共有公共图书馆(分馆)、服务点、自助图书馆1368个,其中像金庸图书馆这样与社会力量共建的图书馆共有123个。所以,对于金庸图书馆后续的活化利用,广州的一些经验做法与面临的问题具有参考价值。
从广州的情况看,与社会力量合作的图书馆大多数颜值很高,往往成为网红打卡地,但通常都面临着后续运营管理问题,毕竟馆舍和图书只是基础设施,运营管理及提供服务才是图书馆能否真正惠及市民的关键,人力、馆藏、设备都需要不断投入和更新。
正因如此,为了引导社会力量参与公共文化服务,广州出台了《广州市公共图书馆服务规范》,对社会力量参与合作办馆做出相应规范,对服务时间、人员和设施配备等提出要求。但即便是如此,那些建在社区、商场、创意产业园以及地铁站里的图书馆,实际上也很难配备专业的图书馆馆员。
我没去过嘉兴,但是作为一个孕育了王国维、金庸、丰子恺等文化大家的城市,嘉兴想来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历史文化名城,其对于文化的珍视和尊重毋庸置疑。细究此次金庸图书馆去留的风波,除了涉及一座城市如何善待捐赠者以及发掘可能的文化资源等实用主义考量之外,更重要的考验是城市文化主管部门如何引导社会力量参与城市公共文化服务的意识和能力。
在金庸图书馆落成典礼的媒体报道中,有一段关于金庸的发言,他说本来是希望叫“嘉兴图书馆”的,但是嘉兴的领导很客气,坚持要用“金庸图书馆”这个名字,并且这个图书馆放在了嘉兴学院(原嘉兴高等专科学校)里——也就是说,金庸图书馆从一开始就没有定位为面向嘉兴市民的公共图书馆,而只是一所仅限于高校师生使用的图书馆,但金庸的文化名气及地位,又天然赋予了“金庸图书馆”作为嘉兴城市文化象征的色彩,这种现实和理想的错位掩盖了金庸图书馆的定位及后续运营主体问题,大概这才是现在让嘉兴文化主管部门陷入尴尬之境的主要原因。
对于嘉兴来说,在做出“不拆”的表态之后,首要的考虑就是解决金庸图书馆的定位问题,只有将其定位为一个公共图书馆,面向所有市民免费开放,当地文化主管部门才有理由和能力去做后续运营,而在金庸已去世不可能继续捐款,只能使用公帑(财政支出)来运营的情况下,是否继续冠名金庸可能也需要讨论……当然,嘉兴是否需要借金庸的名气来为城市文化品牌背书,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曾茜)